第156章 企图暴露
司南誉心弦为之一颤,知道瞒不过姑姑,硬着头皮把在庙外林中与忆凤发生误会的经过,如盘托了出来。南宫芳婷叹了口气,道:“不是姑姑又要教训你,夫妻是终生的伙伴,必须互信互赖,更要忠实,不能使情感发生裂痕,感情一旦有了裂痕,不但很难弥缝,而且会愈来愈大,后果是非常可怕的。”司南誉垂下头,道:“是的!”南宫芳婷沉默了片刻,道:“这么着,我们分头行事,你去查证裴震生死之谜,我在这一带查探‘讨债人’的底细,十天后的襄阳会合,如何?”司南誉颔首道:“很好,就这么办,那侄儿就告辞上路了。”
小河边,野草凄迷,司南誉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裴震埋骨的方位。三年的时间不短,墓上已被野草履盖,由于当初没有立碑作志,只有靠记忆中的地形方位来判断,好在此地没有别的坟墓。面对被野草湮没的土堆,司南誉的情绪起伏如潮,翻尸动骨,是—种渎亵死者的大不道行为,但他又不能不这么做。几经思量,他才下了最后的决心,扬起手掌,准备劈开土穴。突地,—个极为耳熟的声音道:“兄弟,你要做什么?”司南誉大惊收掌,一看,来的竟然是师姐夫“偷生客”,不由大感竟外,三年不见,“偷生客”仍是以前的老学究装束,忙抱拳道:“老哥怎么会来此地?”叫顺了口,他改不过称呼来。“偷生客”趋近前来,道:“我到襄阳五里桥看你,才知道发生了意外,可巧在前道上发现你的行踪,一路追了来,竟没能追上,你这是做什么?”司南誉咬咬牙,道:“小弟要开墓一查裴震的生死。”“偷生客”惊声道:“为什么?”司南誉把有关讨债人与裴震的关系说了一遍。“偷生客”摇头道:“你的猜测错了,裴震不会死而复活。”司南誉星目大张,道:“怎么说?”“偷生客”沉声道:“记得三年前那天你埋葬了裴震后匆匆离开,我与你师姐迟一步来到,仅与你姑姑交谈了片刻便分手,事后,我忽然想到了你现在的想法,防他诈死,跟你师姐商量之下,买来了具白木棺,把尸体掘出,重行装棺安葬,他的确是死了。”司南誉大为懊丧,老半天才出声道:“裴震已死,那‘讨债人’是何许人物,怎么会使‘切金掌’?玉郎到底是被什么人掳劫?”“偷生客”皱着眉头道:“只有慢慢查,有了对象,不愁查不出来,至于掳劫玉郎的人,不管他是谁,掳人必有企图,迟早企图会暴露的。”司南誉恨恨地道:“一个三岁不足的幼儿,横遭此劫,这下手的……太狠毒了。”“偷生客”也愤愤地道:“实在是可恶,该杀!”顿了顿,又道:“本来你师姐要跟我一道赴襄阳的,因为……她恰巧坐褥……”司南誉大感意外地道:“师姐……她……弄璋还是弄瓦?”“偷生客”笑笑道:“是个男孩!”司南誉长揖道:“恭喜!老蚌居然生……”话出口才觉不太妥当,连忙刹住,但已收不回去了,俊面不由绯红起来。“偷生客”却不以为意,一本正经地道:“苦尽甘来,上天待我杨某人不薄!小老弟,如今作何打算?”司南誉俊面一沉,道:“此地既已扑空,只有仍回新野一带,追缉‘讨债人’!”“偷生客”道:“对方何许人物?”司南誉道:“据说是个黄脸汉子!”“偷生客”偏头想了想,栗声道:“莫非就是他?”司南誉瞿然而震道:“谁?”
“偷生客”道:“半个时辰前,我在河那边不远的小镇上,发现一个面带病容的黄脸汉子,尾随一个女子出镇,我因忙着追赶你,没工夫理这闲事,那女的我只看到背影,不知是何许人。”司南誉登时激动起来,咬牙道:“准是他没错,那女的十有九又是‘百花会’的弟子,想不到‘讨债人’也已离开了新野,老哥,我们走!”两人渡过河,直扑小镇。
距镇集约莫里许的路边,有株荫覆数亩的大榕树,通常是行人歇脚纳凉的地方,今天情况却有些特别,树下那些被坐磨得光滑的石头,像一些散抛的大馒头,光溜溜地不见半个人影,而行人经过树旁时,生像那里有鬼似地匆匆掩面而过,有的也只稍停便走。“偷生客”遥遥望去,口里道:“小兄弟,那棵大榕树定有蹊跷。”司南誉当然也看到这情况了,点头道:“是有鬼!”两人加快脚步迫近,目光扫处,不由骇然大震,司南誉脱口栗声道:“又是‘讨债人’的杰作。”树身上并排吊着两女一男三具尸体,胸前各有“讨债人”三个字的布条。“偷生客”皱着眉头道:“不知死者是何许人物?”司南誉道:“准是‘百花会’的,小弟来看看致死之由!”说着,上前去解下那具男尸,平摆在树下,在尸身上一阵搜摸,果然搜出一面铜牌,牌上一朵花一个‘斌”字,一朵花,证明死者是头目身分。“偷生客”惊声道:“的确是‘百花会’的人,小兄弟,看看是如何致死?”司南誉解开死者衣襟,前后检视了一番,咬牙道:“是一种至高的内家掌力,震断了心脉。”
“是‘切金掌’么?”
“很像!”
“你不能断定?”
“并非不能断定,‘切金掌’有切、震、劈、戳四字诀,如用切戳二诀,利如锋刃,残人肢体,一眼便可看出,如用震劈二诀,表面上便类似一般内家掌力,如非目睹对方出手,便无法确定。”
“可是……一般内家掌力伤人,照理口鼻会有溢血现象……”
司南誉仔细一端详,道:“有,被拭净了,还有残痕。”“偷生客”沉重地道:“以你所知,裴震有没有收过传人?”司南誉摇头道:“小弟对裴震生前情况所知不多,连他的真面目也是在最后才见识到。”“偷生客”舒了口气,道:“杀人悬尸,等于是明里讨债,不管是什么原因,‘百花会’不会放过他,定会采取行动,我们加以注意,定可明白真相。”司南誉略作思索,道:“老哥,小弟忧心忡忡,不可终日,无法等待,现在事实已经证明老哥所碰到的是‘讨债人’无疑,还是立即行动追查是上策。”“偷生客”道:“好,我们先进镇,不过,言语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对方可能还不知道身分已露了破绽。”由于两人站在尸旁,此刻已有好奇的行人围近,谈论不休。司南誉与“偷生客”匆匆离开现场。
“讨债人”在杀人之后,可能早已远扬,追查等于是捕风捉影,得靠运气。司南誉忧心如焚,看情形,“讨债人’掠劫玉郎的成份不大,问题不但复杂,而且更趋严重。正行之间,“偷生客”突地止步,用手朝远远地林间一指,道:“小兄弟,你看那是什么?”司南誉心中一动,顺着“偷生客”的手指望去,只见十丈外的林间,一条人影悬空晃荡,像是被吊挂着,旁边站着一个文士装束的人,敏感地道:“我们去瞧瞧!”两人踅身向那林子奔去,—十多丈距离,几个起落便到,司南誉目光扫处不由热血冲顶,杀机立炽。树上吊着一个年轻武士的尸身,站在尸体旁边的,赫然是从前神剑帮的总香主“鬼秀才”耿光明,他手里还持着一块写着“讨债人”的白布条,事实已非常明显。
耿光明对于司南誉和“偷生客”的不速而至,似乎极感意外,脸色—变,道:“白儒,久违了!”司南誉呛地拔剑在手,星目煞芒毕射,直照在对方面上。耿光明有些不安地道:“你这是做什么?”司南誉咬着牙道:“杀你尸耿光明向后退了两步,蹙额道:“这是为什么?”
“你自己应该明白。”
“区区一点也不明白。”
“等你躺下时,你就不会说不明白了!”随着话声,霸剑划了出去。耿光明闪电般旋出剑圈之外,栗声道:“白儒,先把话说明白再动手不迟。”司南誉冷哼了—声道:“姓耿的,你还来不及把布条系在死者身上,是吗?”耿光明皱眉道:“什么,你以为区区是……”司南誉寒声道:“不是以为,你就是‘讨债人’!”耿光明再退两步,道:“什么?区区……”司南誉立即截住他的话头道:“神剑帮灰飞烟灭,你以总香主的身分出头讨债,对不对?”耿光明哈哈一笑道:“白儒,你完全错了,区区也正在找‘讨债人’!”司南誉大喝—声:“鬼话!”上步欺身,霸剑又告出手。耿光明在森寒的剑光中穿梭游走,身法步眼玄奇得惊人,司南誉—轮猛攻之下,竟连对方衣角也沾不上,不由大感骇然,三年的时间,对方的功力竟已更上层楼,但怒愤怨毒,使司南誉不肯歇手,誓要得对方而甘心,滚滚的剑势有如江河倒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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