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希望
无可抗拒。司南誉点点头。“玉琶妖姬”腮带巧笑,春葱也似的玉指理丝拨弦,弹了起来。司南誉被带进了一个微妙的境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用这两句来形容,最恰当不过。就在此刻,三条人影如幽灵般在司南誉身后涌现,居中一个是锦袍蒙面人,左边的是个面目阴森的中年文士,右边的却是个灰髯拂胸的老道。司南誉已被琶声引得入了迷,蒙然不觉,平时的机警全丧失了。“玉琶妖姬”的粉靥再变,但司南誉没觉察。锦袍蒙面人倏扬掌推出,—道其强无比的罡劲卷向司南誉后心。司南誉再失神,也不能没有反应了,心头—凛,本能地侧身扬掌反击,但迟了那么半步,劲气已撞上身来,斜跄了四五步,气翻血涌。同一时间,红影—晃,“王琶妖姬”到了三人的侧后,粉腮上再没有迷人的笑容了,代之的是—种惊惶之色。司南誉努力一定神,看清了,全身的血管都膨胀起来。俊面立笼杀机,汇面的锦袍蒙面人正是神剑帮主,左右的一文士—老道他不认识。阴谋,想不到“玉琶妖姬”孤峰调琶是神剑帮主的阴谋。新仇旧恨齐涌心头,咬牙道:“可鄙!”神剑帮主哈哈一笑道:“司南誉,你今天死定了!”“呛”地—声龙吟,司南誉的霸剑出了鞘。夕阳只剩下了—抹残红,夜的轻纱逐渐掩来。司南誉恨毒的目芒扫向“玉琶妖姬”,没开口,但已表不了心意。“玉琶妖姬”报以一个像笑不是笑的怪笑。“霸剑无敌!”随着这—声暴喝,司南誉的霸剑挟雷霆之威,攻向神剑帮主。神剑帮主拔剑迎击,动作快如—瞬。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中,双方各退了—步。也就在司南誉退步的同时。右边的灰髯老者,推出一掌。劲道之强猛骇人听闻,司南誉想反击已是不及,被震得斜跄出去,左边的中年文土乘机发掌,司南誉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又被震得倒跄而回。身形未稳,神剑帮主的长剑罩身攻到。司南誉恨极欲狂,仓促间举剑封挡,由于用不上力道,当场退了三个大步,立脚处距悬岩边缘已不足两丈。老道与中年文士也拔出了长剑,三支剑闪着寒芒,迫向司南誉。“玉琶妖姬”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不动。司南誉身上的血管快要爆裂了,堂堂神剑帮主,竟然会来上联手群殴。沉气,运劲,司南誉准备做搏命—击,人影逐渐迫近,杀机浓炽无比。“呀!”栗吼声中,三支剑从不同方位同时攻到。单只一个神剑帮主就足够司南誉应付,再加上两名拔尖好手,情势之严重可想而知。怨毒激发了司南誉的全部潜力,霸剑以撼山栗岳之势挥出。震耳的连珠金鸣声中,双方乍合倏分。司南誉俊面有如噗血,额上青筋暴起。“上!”神剑帮主大喝一声,三支剑再度合流,劲势更强,直如滔天狂澜,暴卷狂伸。惊世骇俗的场面很短暂,司南誉退了八尺。神剑帮主得意地狂笑数声道:“白儒,从今以后,江湖上再没这名号了!”灰髯老道声如洪钟似地附和道:“此地风水不恶,是个理想的长眠之地。”中年文士阴阴地道:“白儒,如你自己投岩的话,可以保个全尸。”司南誉目眦欲裂,生死关头,他尽量沉住气,此刻如果稍—浮躁,便将立见生死,剑芒打闪中,三支剑攻出了第三波。山般的压力,司南誉又退了三四步,离岩沿八尺不到。暴吼声中,第四波卷到。司南誉竭尽全力反击,但三支剑的威力太大了,任谁一支剑都可傲视江湖,何况是三支联手,压力已超过司南誉功力所能的极限,身形猛向后跄。“玉琶妖姬”脱口尖叫了—声。司南誉一脚踏空,连惊叫都来不及,便飞坠绝谷。神剑帮主仰天一阵狂笑,道:“祸根已除,本座可以高枕无忧了,想不到此番入山,天假其便,办了这件大事,三位鼎力,本座至为感激。”说完,又得意地狂笑不止。灰髯老道与中年文士齐声道:“帮主言重了!”“玉琶妖姬”没有作声,似有什么心事,怔怔地呆望沉沉绝谷。神剑帮主目芒连闪,道:“不过,此事仍请三位守口,那小子身后有几人不好惹。”蓦在此刻,—个苍劲的话声倏告传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四人齐为之心头大震,互望了一眼,分四个方向扑去,不久,又回到原地,神剑帮主沉重地道:“奇怪,怎么连影子都不见?”灰髯老道沉吟着道:“以我等四人的功力,竟然无法发现对方的影子,是个可怕的敌人。”中年文士接口道:“以帮主的看法,这发话的可能是谁?”
“半本不要?”
“你……也知道了?”
“另外半本呢?”
“不……知道!”双目又告闭上,似—口气接不上来。司南誉举目上望,真像坐在井底,只能看到—小块天。天上闪着星星,四壁平滑如刀砍削,壁脚向内收缩,的确是个绝地,功力通天也出不去,他的心收紧了,隐约中,他已看到了自己的命运。此刻,他要杀葛祖荫不费吹灰之力,但他下不了决心杀他,因为两人现在同一命运,注定了是死数。葛祖荫又睁开眼来,费力地道:“司南誉,你……还等……什么?下手……”司南誉用力一咬牙,道:“葛祖荫,你怎会落在这里?”葛祖荫喘着气道:“是……神剑帮主……的厚赐……”司南誉打了一个冷噤,原来他也是中了神剑帮主的阴谋,他诱拐了神剑帮主的妻子马月娇,夺妻之恨,神剑帮主自然是要杀之而甘心,这样看起来,对方要对付的是他,而自己是巧碰上的,心念之中,栗声道:“神剑帮主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想知道?”
“不错!”
“我……当然……要告诉你,让你……死不瞑……目!”
打了一个颤抖,司南誉厉声道:“他是谁?”葛祖荫一字一字地道:“天下第一剑裴震!”司南誉如遭雷击,身形连连踉跄,狂叫道:“他就是裴震!”葛祖荫阴阴地道:“你……能瞑目么?”司南誉发了狂,厉叫一声,一掌劈了出去,葛祖荫的身躯腾飞而起,摔落两丈之外,寂然,像一只死狗,连哼声都没有,他本已奄奄一息,怎经得起司南誉挟愤的一击。“咚”地一声,司南誉坐了下去,人整个地麻木了。门户未清,想不到毁在大逆之手,的确死不瞑目。不知过了多久,他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裴震,我要杀你!”四壁起了回声,杀你……杀你……心神一振,他又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吼叫道:“我不能死,我要出去。我要把裴震正以门规!”又是—阵回响,门规,门规……这是对命运的—种嘲弄。他有些后悔,应该多问葛祖荫—些话,转念—想,又觉得那是多余,反正死定了。多知道些少知道些又有什么意义?恨极。恨反成了多余。慢慢。他又冷静下来,但死亡的阴影.仍紧笼在他的心头,他回想这些年来所遭遇的—切,想每一个他所认识的人,但找不出—个是值得他临死怀念的,现在,他真正感到孤独了,他想,在世上,有谁会真正悼念他生命的消失?黄蕙芬真的爱过他,但她早已死了,李筱娟是有名无实的妻子。自她母亲自绝之后。这份关系随之消失了。有夫妻之实的邱忆凤,是在她假父三才门主的安排下与自己不正常地结合,没有感情的基础。如果说真正有那么—个人,为自己的死亡而伤心,那只有姑姑南宫芳婷—个。但她也是个命运乖舛的女子。求生是人的本能,无论处在任何境地,在没有完全绝望之前,是不会放弃求生的希望的,司南誉开始游走,希望能找到生机。就在同—时间,绝岩顶上出现一个古怪的影子,像—个球在滚动,滚到岩边,停止了,怪影中蜕变出一个瘦小的人影,原来那瘦小的人影身上驮负了一大捆山藤,是以望上去十分古怪。现在,如果迫近,可以看出来是个白发老者,也就是在司南誉坠岩时,曾经一度出现的瘦小人影。白发老者自言自语地道:“他不该这样死,太残酷,如果他真该死,应该是另—种方式,可是,谁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也罢,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试上—试!”说完,把山藤徐徐向断岩垂落,一圈又一圈,放完,又喃喃地道:“不知道够不够长,如果人还活着,定会发现这垂藤的。”谷底,司南誉正在绝望彷徨之际,突然发现一条绳样的东西,顺岩自半空垂下,他脱口叫了一声:“长虫!”在这种地方,除了蛇蟒一类,还能有什么?那绳样的东西,在半空中停住了,距谷底大约有五六丈高下。司南誉手握剑柄,仰头上望,那东西就这么虚垂着,再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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