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不知风雨雨欲来(1/ 2)
惊雷滚滚,风声大作。这雨硬拖到晚上才来,哗啦啦的,秋日的树叶正在凋零,这下顺势就会凋零很多。
我裹着毯子掀开帘子看着外边的雨,溅在地上的雨滴夹杂着水汽扑在我的我脸上,很凉。不知怎的就生了一种凄清之感。
同般的默契就是胡英也掀开了帘子,我朝她笑了笑,她摆手示意我过去,我放下了毯子,就跑去找她。
她正沏好了一壶热茶,等着我。茶壶盖咕咕的翻动着,整个茶壶摇摇晃晃的,炉子里的炭火正燃的旺。
她缓缓地提溜起茶壶,把手放在炭火上方:“来,很冷吧,来取取暖吧。”
我照做:“这炭火不烤点好吃的真的是浪费了。”
她来了兴致问:“你觉得应该烤点什么?”
我嘿嘿一笑:“红薯和肉什么都可以啊。”
她说:“都说野味好吃,我们狐狸也属于其中一列啊。”
我笑了:“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不是经常吃些肉么,我是怎么也吃不惯的。”
她皱眉:“也是,不过你年少时吃些什么呢?”
我说:“身体的过,我不能吃的东西很多,限制了不少,也就是些果子吧,那时王和王后会派些妖来照顾我,送些吃食。”
她猛地一拍头:“哎呀,我都差点忘了,你先前也是个公主呢。”
“我也不知道啊。”其实公主已经死了,我只是苟延残喘的冥王。从小没管教我的,但我并非自由,小小的茅草屋雨夜会漏雨,几乎没有干地,我经常哆哆嗦嗦的抱着被子挪地方。
其实我喜欢雨,因为雨夜的滴答声的缭乱会让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孤单。
她狐疑:“你说你叫阿丑?其实当年你的事我是听长辈讲过,但也是略有耳闻,传闻什么的就是一阵子就过去了。”
如果说那些算作伤疤的话,我想此刻的自己心态蛮平和的。我从来都畏惧失去,但我远超你们想象的坚强和淡定。
我笑着讲事情的时候多了调侃:“哎呀,没想到我还曾丑的惊世骇俗。”
她问:“彼岸,我问你你都吃些什么?”她很严肃,也没了那声‘鬼丫头。’
我也正经起来:“就是一种很特别的果子,不知道叫什么,好像说是叫圣果,很难得的,他们说我身体单薄,必须吃些什么来补一补。”
她眉头紧锁:“你没想过么,你一脸的疮也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就是因为那果子。”
我恍然大悟般透彻:“天啊,竟然是这样。”
这个公主生下来的那刻就被一些大臣一心搞死,她是唯一的九尾,本该无上荣耀,她生的那样的美,但从未认真活过,哪怕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够。
我想起每每枕着云朵望着月亮的那刻,那个姑娘如嫡仙般,一颦一笑皆生动。她朝我浅笑的那刻仿若在说:替我好好活着。
常常会觉得如果活着算作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的话,那么死亡算作解脱的,我不认可,但凡活着,哪怕只有一天那也是赚到了。
我本是冥王,着眼看了形形色色很多悲欢死别,即便有来世说又怎能弥补今世之憾?遗憾就是遗憾,弥补不了的。
我想到了恭长青,她说她要等一千年。后来再见她,她意识已经混沌了,伤害短暂,但遗忘太长。
两三年未见一眼的人,尚且记得。但记忆这东西是有限的,时间不会把面容隽永,它让你铭记的就是些琐碎的事情。老实说来很惭愧,我阿爹阿娘走了后,他们的面容你此刻让我去想,真的很模糊。
真是懊悔,当初怎么不留些画像,天天挂在床头,细细端详一番。但心底的感情还在,会痛,但痛随着时间也轻了很多。
我走过的时间远不够一千年。
恭长青的一千年,只怕是等到了,她也忘记了吧。悲剧就是你等了很久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只记得一直在等,却忘了在等谁。
我们只告诉她只要你坚持了一千年等到了他你尚且愿意的话就可以和他一起,却没有告诉她记忆是有限的。
你许来世,我只知现在就是现在,花有重开日,但并不是常有聚首时。缘分它就在这里,就是此时,没了就是没了。
我后来再听将死之人那句:若有来生时……自己便先知道结局,陆判说他是写薄子的神,可以篡改,也就是安慰我的谎言罢了。
后来我翻了薄子,今世没在一起的人来生连重逢都没有可能。思凡的‘小尼姑’还是没有等到她的良人,若是良人情深也不是当年最在意的那个。
那时她也不是那个思凡的‘小尼姑’,碰到的人又怎能是当年的少年郎。
我拉着她的手:“姐啊,你可知道?珍惜蛮重要的,无论哪一界,蹉跎了就是蹉跎了。”我擦了擦泪“即便是有来生说,也不是现在的你了。”
这雨夜真的是太容易情绪泛滥。
她递给我一杯茶:“喝杯热茶,暖一暖。”
我接过。
她笑的灿烂:“想听曲子了,不知你的琴还在不在?”
我点头:“在,只是这琴不该是我的,弹来的曲子又怎能舒心,琴和法器一样,认主人的。”
她说:“凑合吧,我想听,你这丫头少贫嘴。”
我拱手:“遵命。”
我回营帐取琴的时候,听到了嚎啕。我呆在雨中顿了顿却没有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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